如果忧郁也是一种天赋

False God

歌单简介

突然发现言语也无法说出我的痛苦 我的痛苦是失语的,仿佛所有形容愁苦的词语都已被耗尽了,徒留喉间一片喑哑的废墟,我张开口,却只听到自己干涩的呼吸声,像一阵微弱的风吹过空寂的峡谷,那盘踞在心口的淤堵之物,沉重、巨大、轮廓模糊,可当我试图去指认、去描述,却愕然发觉手中空空如也,连一缕可以抓住的烟雾都没有。 我曾以为语言是可靠的渡船,能载我泅过情绪的深渊,可现在,它也搁浅了,我对着空白的文档,敲下又删除,删除又敲下,最终留下大片刺眼的空白,那些曾让我辗转反侧的委屈、如影随形的不安、沉甸甸的失落,此刻狡猾地退避到语言无法触及的幽暗角落。它们拒绝被命名,拒绝被陈列,我徒劳地翻检着词汇的字典,像在黑暗中摸索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东西,每一次徒劳的抓取,只加深了这种无言的荒诞与无力。 痛苦并未消散,它只是化成了更为沉默的形态,它不再喧嚣地拍打堤岸,却更像一种无声的渗透,是窗外那轮亘古冷月投下的清辉,明明悬在万人头顶,却偏偏让你感到自己是月光唯一不肯垂怜照拂的石阶,是那缕永远被遗漏的阴影;是深夜里骤然惊醒时,心脏深处那阵无可名状的空洞紧缩,仿佛整个胸腔被无声地掏空;是走在喧闹人群里,灵魂深处骤然涌起的巨大疏离与孤绝,周遭的笑语喧哗只衬得内心的死寂更加幽深,它如此巨大,又如此无形,像一片无光的深海将我悄然吞没。 有时,我凝视镜中自己疲惫的倒影,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无法倾泻的潮水,我试图开口,试图向世界袒露那沉重的内核,然而嘴唇翕动,发出的声音却轻飘、空洞,与自己心底汹涌的暗流全然错位,听者或困惑,或敷衍,或试图用轻巧的安慰覆盖这深不见底的沉默,于是,那刚刚试图涌出的千言万语,便又生生冻结在舌尖,最终化为唇边一个更深的、意味不明的弧度,无人能真正触及那片语言的冻土之下,那无声燃烧的、连灰烬都沉重的火焰。 最深的痛苦,它是喑哑的,它庞大到令所有的表达都显得如此苍白、如此破碎,它不再寻求出口,不再渴望被完整地诉说与倾听,它只是存在,一种庞大而沉默的存在,它像一块沉入深潭的巨石,激不起任何回响,只是以其本身的重量,将我缓缓拖向那言语失效后的、万籁俱寂的渊底,我沉浮其中,四周唯有寂静的轰鸣。 当一切言语都成了徒劳的徒然,当倾诉的欲望最终被巨大的沉默彻底吞没,这深不可测的寂静本身,便成了痛苦最终、也是最确凿的表达,一种连回声都彻底湮灭的表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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